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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章毀容的老婆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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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吟春這次出門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回來了,頌秋剛好用完午膳正準備休息,見映紅進來,就遣房中的另一丫鬟出去了。

等房中只剩下頌秋與映紅時,映紅上前稟告道:“小姐,二小姐此次出行避人耳目是為了去見一家名叫“忘憂”的香料鋪老板,只是那家老板正好帶著妻子兒子回鄉探親去了,不在店內。”

“可有哪家店的資料?”頌秋問。

“奴婢已經命人去查了,晚間會送過過來。”

頌秋頷首,“那你現在和我細細說說顧吟春今日都去了什麽地方,遇見了什麽人,說了什麽話。”

“是。”映紅應了一聲,從顧吟春出了丞相府到回府,這中間發生的所有事情一字不差的報告給頌秋。

頌秋聽完之後皺起了眉頭,在心中反覆思量,最終抓住了一點線索,“你說剛說香料鋪裏的門口坐著一裹著麻布衣服,遮著臉的白發老人?她在顧吟春進門時嘆息了一聲?”

“是。”映紅應道。

“你怎知道她是老人?就因為那外露的白發,可看清過她的肌膚?”頌秋問。

映紅雙眼微縮,仔細回想起來當時的細節,“奴婢大意了,奴婢見她氣息虛弱,身型臃腫,步履蹣跚,那香料鋪的小廝又稱呼她婆婆,奴婢才沒有細查,奴婢該罰。”

“不是你大意了,你對方太會偽裝了。”頌秋察覺到這人有異,是因為映紅剛提過這婆婆頭上插了一支刻著卷耳草的烏木簪子,卷耳草在北贏代表女子對情人的思念,上了年紀的老人一般是不會戴出門。

“頭發花白可能是中毒或者其他,氣息虛弱是身體有異,步伐自然搖晃,身型臃腫恐怕是為了掩人耳目。讓人查查這婆婆。”頌秋心中明白,若真是這婆婆,恐怕如今是人去樓空了。

映紅直到這一刻才意識到問題嚴重,即便是頌秋剛提出異議,她也未當真,畢竟她做了多年的暗衛,看一個人絕對沒有看錯過。但經頌秋這一指出,她才知道她太過自大了。

映紅立刻暗中聯系了雲澈的人,可是正如頌秋猜想的那般,那人已經離去,不見蹤影。

映紅得知之後恨不得給自己紮幾針,她以前還信誓旦旦的說自己是雲澈身邊最好的暗衛之一,可現在卻眼睜睜的把人給放走了,若不是頌秋指出來,恐怕她都不知道她被騙了。

晚間,頌秋正在外間練習書法時,映紅腳步輕浮地走進房間,默默無聲地跪在了角落裏。半個時辰後,頌秋停筆,頭也不擡的問道:“查到了什麽?”

“回稟小姐,那家香料鋪大概是在四年前開的,店中老板原是藥鋪的夥計,從藥店離開之後開了這間香料鋪。那婆婆只知道是一毀容的女子,孤身一人住在離香料鋪不遠的胡同裏,去的時候她已經離去,在房中只發現了這個。”

頌秋接過一看,是一塊呈暗灰色、滿布裂紋的玉玨,其大小形狀竟然與秦諾給她那塊極為相似。頌秋拿出放在袖中的玉玨,兩相對比,她的那塊略微大一點,顏色為碧綠,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不同。

“這塊玉玨可也是解毒的聖藥?”頌秋問。

“也是。當玉玨內蘊含的藥效消失時,玉玨便會由逐漸轉變成暗灰色,接著慢慢開始碎裂。”

頌秋又問:“這世間有多少人能制作這玉玨?”

“玉玨只有神醫谷的嫡系才會。”

頌秋把玉玨重新遞給映紅,“一會把這玉玨給秦大夫送去,告訴他,我今日才願見他。”

“是。”映紅收起玉玨。

“為何斷定那人毀容了?”頌秋問。

“胡同裏一家人的小孩玩鬧時撞了那女子,露出了滿布燒傷的半邊臉頰。當時不少人都看見了。”

“那香料鋪老板的錢財來源可查清楚了?”一個藥房的夥計突然有錢開香料鋪子,除非天降橫財,不然就是得了貴人相助。

映紅頭低得更深,“尚未查清。”

頌秋吩咐道:“讓人查查這老板之前在哪家藥房做事,辭工前可曾發生過什麽事情,接待過什麽病人?”

“是。”

“再讓人去當鋪查查,看顧吟春四年前可有在當鋪典當過什麽物件,典當了多少銀錢。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退下吧。”

“奴婢告退。”映紅用手撐地從地上站起,這與往常不一樣的速度的動作讓頌秋瞇眼,她叫住映紅,“等等,你受傷了?”按說映紅這會該是不可能受傷,除非是她自己弄的。

“奴婢掉以輕心,放走了人,該罰。”映紅沈聲說道,這次她不過受了二號一掌而已,若是以前,她現在已經躺在床上不能動了。

頌秋皺眉,“記住,你現在是我的人,只有我能罰你。下不為例。”

映紅微怔,頌秋這是在維護她,維護她這個做錯事的人,“……是。”

“下去吧。”

映紅出去之後,頌秋一個人坐在椅子上,仰著頭閉上雙眼,腦海裏回想起在北贏時聽過與神醫谷有關的人,可是沒有一個是符合的。

卷耳草、身中劇毒且毀容的女子、神醫谷、北贏,這看似毫無頭緒的四條線索卻冥冥之中有著某種聯系,若是能夠破解其中任何一條,另外的也就迎刃而解。

不對!頌秋猛地睜開眼,曇花醉是東魏宮中失傳的秘藥,拿出曇花醉的不一定是顧吟春,還有可能是這個女子。

一個與北贏有關系的女子手中卻有著東魏宮中失傳的秘藥,難道是和親?頌秋想了想,又立刻否決,北贏與東魏雖有聯姻的習慣,但是近來三十年確是沒有的。而三十年之前聯姻的對象也不是魏帝,而是靖王,靖王妃現在可還活得好好的。

那麽這個女子到底是誰呢?她在魏都這幾年又是為了什麽,做了些什麽?為何不去找那個思念的人。

頌秋閉上眼,若她是這個女子,不去找情人而是獨自一人,只有兩種可能:一,情人死了;二,覆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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